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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前女友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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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仝腦子一懵,偏著頭回憶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地說道:“他……有一次我去他學校找他,他跟我提過他前女友的事。但是我沒當真。我瞧著,那應該就是他同事吧?”

那種情況下,溫涵嬉皮笑臉告訴她:我說那是我前女友,你信嗎?

她信了才有鬼呢!

溫安迪點點頭:“確實是他的同事。但是也真的是前女友。”

蘇仝臉上表情一僵,輕咳幾聲裝作滿不在乎地說道:“既然是前女友了,那就都是過去的事了。他現在的女朋友是我。”

溫安迪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湊身到蘇仝面前,壓抑聲音誘惑道:“你真的不在乎嗎?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們以前到了什麽程度?溫涵跟她是怎麽分手的?”

蘇仝轉過頭不去與溫安迪對視,但眼角餘光卻要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瞥。

她盡量平靜著自己的聲音,做聳肩無所謂狀:“在不在乎不都是那樣嗎?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溫涵又不能穿越到過去改了它。再說……分手什麽的,我……我感謝那個叫梁曉梔的女孩兒還來不及呢,我幹嘛還要斤斤計較。”

溫安迪無聲地瞅了她一會兒,捂著嘴在走廊長椅上壓抑地笑出聲來。

“蘇仝,你……你真的太可愛了。”溫安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有時間應該對著鏡子觀察下你這種言不由衷時的表情,簡直太逗了。”

蘇仝抿緊嘴,氣鼓鼓瞪溫安迪。要是在一個小時前,她剛看到溫安迪時,還能對她保持有看長輩的尊重和敬慕。那現在,她就光剩下看到一個心理年輕化幾乎可以與她持平的女孩兒時的平易感以及這個女孩兒不時毒舌睿智的無奈感了。

有這樣奇葩的溫媽媽。話說,她到底是怎麽把溫涵拉扯成五好青年的?

溫安迪擺擺手,眼角猶帶笑紋:“你肯定在心裏吐槽我呢。”

“我沒有。”蘇仝非常幼稚地反嘴爭辯:鬼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她覺得眼前這人不是她男朋友的老媽,而是她一個相見恨晚的朋友呢?

溫安迪搖搖頭,調皮地眨眨眼:“真不想聽,我還偏要說呢。梁曉梔是他剛參加工作時經他們領導介紹認識的。當時梁曉梔在一所特教初中教手工。跟溫涵交往以後調到現在的單位。她開始並不知道溫涵的身世,她是把他當成跟她一樣的單親家庭出來的聾啞人。跟溫涵在一起凡事都有商有量,看著甚是和諧。”

說到這裏,溫安迪故意看了看蘇仝,發現她的話成功吸引了蘇仝的註意力,才忽然拖了個長音,慢慢地說道:“直到他們訂婚前夕,雙方家長……”

“訂婚?”蘇仝被溫安迪成功激起了情緒,眉毛上挑,眼睛圓睜,上唇和下唇碰在一起,從牙縫裏咬出怪腔怪調的兩個字。

溫安迪像是沒看出她的異常,無比無辜,無比認真地點著頭:“是啊。訂婚。他們當初都要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呢。怎麽了?你覺得哪裏不對?”

蘇仝深吸一口氣,拿自己食指戳戳自己臉頰,擠出一個不自然的笑說:“沒有不對,您繼續說。”

溫安迪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特實在地接著講:“我當時在國外,沒有回來。這其中大部分是聽樂樂講的。樂樂說,她頭一次見梁曉梔就不喜歡她。她覺得梁曉梔配不上她哥,後來的事實證明,梁曉梔真的配不上她哥。當然,你可以把這話當成樂樂的護短話。但從我聽到的一些旁人的說辭中,那次見面似乎真的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首先是對方家裏前後態度的轉化。要知道在最初的時候,梁曉梔的爸爸跟她繼母是非常不同意的這樁婚事。我不知道溫涵用了什麽方法說服了梁家的長輩。但是我聽他穆姨說,梁家在訂婚前,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對兩家的財產進行公證。並且把最後的公證書出示給對方,不管溫涵有多有少,那都是他的。而梁家的多少,也是梁曉梔的,溫涵不要試圖染指。”

蘇仝聽到這裏微微皺皺眉,不確定地問道:“他們讓公證的目的是……怕溫涵占他們家便宜?”

溫安迪聳了聳肩,笑容有些意味深長:“當時目的何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最開始,他們家理想中的女婿絕對不是溫涵。可能更希望一個健全人去照顧他們女兒的後半生。”

蘇仝聽後,眼睛閃了閃,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沈默好久,才問:“那後來呢?”

“後來?溫涵他後媽被梁家這個舉動氣壞了。樂樂她媽媽是個很豪爽的人,熱心仗義。有點刀子嘴,豆腐心。在得知自己繼子被人這樣誤會以後,她拿了兩本房產證就約梁家家長見面去了。”

“房產證?”蘇仝困惑地重覆,完全不明白那位穆姨此舉意義為何?按理在她那個年紀,有兩處房產的人不算少數。她拿著這個出來,意義不大。

“對,房產證。兩宗房產,一個是在溫涵名下金茂小區的三居室。還有一個是他爸名下的玉空山的那棟房子。”

蘇仝倒吸一口涼氣:玉空山!那可不是山!那是本市,乃至本省最大最豪華的別墅聚集區。聽說,在那裏方圓一公裏,就能找到一戶人家。聽說,那裏的建築的墻壁都各個都能跟電影裏演的那樣,扒開機關,能看到保險箱。聽說……

反正蘇仝對玉空山的印象就是:這是豪門之地。跟她升鬥小民完全挨不上邊。也幸虧剛才溫媽媽稍稍給她透露了下溫涵的家庭情況。雖然實際比她設想的還厲害,但好歹她沒算太出糗。

“看,你也是這個反應吧。梁家人當時也是這樣。樂樂媽當時以為經過這事他們會正經嚴肅些,真誠對待兩個孩子訂婚的事。結果卻沒想到……”

“沒想到,你們迎來的是梁家人的獅子大開口?”蘇仝似乎意識到什麽,側身看著溫安迪,接下她未盡的話。

溫安迪點點頭,眼望向溫涵病房的方向:“這些還都是次要的。如果溫涵能過的好,別說是三百萬聘禮和一棟市中心的房產,梁曉梔哪怕是讓我把遺囑繼承人改成她的名字我都可以接受。我不能接受的是,從那以後,這個女孩兒再與溫涵相處就完全變了一個方式。不光是她,連她的家人也是。他們恭維他,討好他,百般迎奉他。只要溫涵覺得不錯,不管好壞,他們都覺得是好,哪怕溫涵是錯的,他們也會找出無數讓人啼笑皆非的理由來解釋:姑爺沒錯,只是我們理解除了。小蘇,我這麽講,你能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蘇仝楞了楞,低著頭嘴角勾起覆雜的笑容:“阿姨,這就是你跟我說我與梁曉梔不同的原因嗎?”

“差不多吧。我覺得如果是你,你不會辦出這種事。”

蘇仝搖搖頭:“我沒有遇見過這事。所以不能跟你保證我會作何反應。溫阿姨,謝謝你今天告訴我的這些。不管是關於溫涵的家事,還是關於溫涵過往女友的事,我都當做聽了就算。我想我需要一個充裕的時間來消化一下您的話。也順帶重新整理一下,我與溫涵的關系。”

溫安迪明顯沒有料到自己話會得來蘇仝如此反饋,表情微妙地盯著蘇仝,不確定問:“小蘇,你不會是想……跟溫涵分手吧?”

蘇仝挑了挑眉,學著溫安迪剛才調侃她的樣子回她:“這可說不定。有些事情,我需要親自問問溫涵才行。時間不早了,阿姨,我得回家了。”

溫安迪站起身:“你不去跟溫涵告別?”

“不了。我怕我現在見了他會情緒激動。”

“那我讓路德送你?”

蘇仝趕緊伸手打住:“千萬別麻煩。溫阿姨,路德維希是你的專屬司機。我在將來會有自己的,現在,我還是打車回去更踏實。”

溫安迪無奈地笑笑,目送蘇仝轉身,望著她背影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清亮。等到她進去病房時,才對溫涵講:“兒子,我剛才把所有你可能隱瞞她的事都告訴她了。”

溫涵一下子從病床撐起身,皺著眉,無聲無息地瞪她。目光裏慢慢是憤怒與控訴。

“你喜歡她,就不要選擇性的隱瞞她。”溫安迪拍拍他的胳膊,“相信媽媽,一個坦率而有操守的男人,比一個聰慧腹黑的男人更有吸引力。”

溫涵狠狠地閉了閉眼睛,躺回身,偏過頭,不再去看他媽媽一眼。顯然在如何對待蘇仝這件事上,溫媽媽跟他有了根本的分歧。或許是因為自己母親的插手打亂了溫涵的固定計劃。或許是因為他太在乎,還沒做好如何迎接蘇仝質問的準備。又或許是溫涵在恐懼,恐懼因為他一番苦心好不容易挽回的蘇仝在聽了他媽媽的別有用心的談話後,心裏胡思亂想,最後把自己逼到死胡同,再次對他宣判:我們不合適。還是分手吧。

總之,不管是什麽原因,一向溫和的溫涵這時卻實實在在像個普通孩子一樣,跟自己的母親賭氣了。

他不看她,也不理她。一個人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溫安迪說什麽他都聽著,但是他不給她一點反饋。

最後,終於是當媽媽的忍受不了,情緒爆發:“溫涵,你別這樣倔氣行不行?你明知道我是在幫你!”

溫涵動了動胳膊,還是不看她——看來多穩重的孩子,到了母親面前,都會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幼稚面。

“我在告訴你一個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你要追的是一個女孩子。不要以你們男人覺得好的東西就強加到你追求的女孩兒身上,你以為你有緩兵時間?你錯了!溫涵,沒有!蘇仝她不明白,難道她的父母也不明白嗎?他們會讓自己的女兒花費大把時間跟你戀愛著玩嗎?不會!所以,從現在起,你給我端正心態。別再一步步來,如果你珍惜蘇仝這個女孩兒,那就給我拿出你當年學說話學唇語不服輸勁頭,把她追到手,變成我的兒媳婦。”

溫安迪壓著聲音,彎腰欺近的溫涵的床鋪,在他耳朵邊一字一頓的說:“兒子,追女孩子不光要眼光和耐心。還要有魄力和決然。別總把選擇的機會留給她,該逼迫的時候就得逼迫。好了,我說完了。你好好休息,睡不著就仔細想想我的話。”

溫安迪很有命令口吻的說完這些,就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房間。剩下溫涵一個呆在病房了,孤獨地望著天花板,苦笑連連。論腦力論心眼兒他早就青出於藍勝於藍。他媽媽說話的意思,只有有一個提示,他就明白她到底跟蘇仝講了什麽?

她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將所有可能威脅到將來他們感情發展的事情都和盤托到蘇仝面前。她要逼蘇仝在最短時間內做出選擇:繼續與他交往。還是立刻放手離開他。

真是荒唐?他難道不知道什麽法子最快捷最有效?可是最快捷最有效的方式往往也意味著最大的風險。他在乎蘇仝,在乎到,他不敢冒哪怕一點點有可能讓他失去她的風險。

這一夜對溫涵來講,可以算一夜無眠。對蘇仝來說,又何嘗不是。

沒聽溫安迪講他家族史的時候,她只覺得他作為一個聾啞人,有今天是很了不起的。

可是聽完以後,她卻發現,作為一個聾啞人,他有今天,真讓她心疼:他媽媽愛他,可是卻總是天南海北不在他身邊。他爸爸愛他,可是連訂親前見家長那種重要的事,都是他的繼母出席。他的家世可是讓一群一群的姑娘奮不顧身撲上去,就為一個豪門公主夢,可是卻沒有多少人是為了他本人。他有來自父母的無數財富,可是他卻安安靜靜住在金茂小區,像一個普通特教老師那樣,每天上班下班。

他很聰明,能在兩個月內學習一門新語言,達到普通閱讀水平。

他很勤奮,那麽多種五花八門的外國手語,他都掌握那麽熟練,並且不搞混。

他很賢惠,能做最好吃的甜點,能在生病的時候,因為她一句任性話,就跑出醫院陪她一起回家做飯。

他很……

蘇仝在腦海中回憶著她跟他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越回憶就越發現,他已經在日積月累裏,在一點一滴中滲透進她心裏,在不知不覺間,讓她對他的觀感達到了除他之外,她再不想看讓任何相親對象的程度。

他真可怕,真陰險!

蘇仝在床上不斷的輾轉,來回思索著溫涵媽媽告訴她的那些事。一邊告誡自己:冷靜冷靜,千萬冷靜,不要因為玉空山和VIP病房什麽的,就對他戴起有色眼鏡。他只是他,玉空山那都他爸爸的能耐,跟他無關。一邊又得壓住自己心裏不斷上竄的關於他前女友的小火苗。

她回憶裏溫涵的好越多,梁曉梔那差點跟他訂婚實情的殺傷力就越大!就算蘇仝一遍遍安慰自己說:那都是過去,那都是過去。現在他喜歡的是你!可只要一想到他們曾經談婚論家,蘇仝就怎麽也合不上眼睛了。

好不容易熬過去這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蘇仝就向單位請了假,急匆匆跑去溫涵所在的醫院。

推開病房門,溫涵已經醒了,正一個人抱著畫板坐在床上,專心致志地畫一幅畫。好一個VIP病房,他竟連個陪床也沒有。

蘇仝氣勢洶洶要質問他的話,一下就卡在了嗓子眼。而聽到響動的溫涵,在擡頭看到是她的一瞬間也一下楞住,隨後,他沖她揚起一個安心又滿足的笑。

“你在畫什麽?”蘇仝甩甩頭,試圖趕跑她腦中不斷的叫囂:蘇仝,立刻向他求證關於梁曉梔怎麽回事!

溫涵很聽話地把畫板遞給她。她接來一看:竟是大片大片向日葵的素描!花朵簇擁,大團大團,生機勃發的樣子。還真是奇怪,眼下大冬天,他到底是怎麽想到畫向日葵的?

蘇仝困惑地掃了眼畫板,放回他手裏,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嚴肅地問他:“溫涵,我幾個問題想問你。”

他看著她,沒動,卻用眼神示意她繼續。

“你有過女朋友?”

溫涵點頭。

“她叫梁曉梔?”

溫涵繼續點頭。

“你們曾經差點兒訂婚?”

溫涵還是點頭。

蘇仝握了握拳頭,壓著性子:“上次見到的那個美女,就是她?”

溫涵照舊點頭。

蘇仝“噌”的一下炸開,直起腰,目光灼灼盯著溫涵,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從牙縫蹦出一句殺氣四濺的問題:“那麽……最後一個問題,你……還愛她嗎?”

‘你丫的要是敢說你對她還有一絲感情,信不信我現在就撲上去揍你一頓!’蘇仝瞪圓眼睛,盡量呼吸平靜地不顯露自己所思所想。

溫涵被她這問題問的先是一楞,隨後偏頭看著蘇仝開心地笑開。

蘇仝臉色漲紅,手指溫涵肅聲命令:“不許笑!”

溫涵笑容更盛,伸開胳膊,一把將床邊的蘇仝帶進懷裏,不顧她掙紮,低頭向著蘇仝嘴唇吻了下去。

兩唇接觸,蘇仝毫無防備。目瞪口呆的功夫就已經被溫涵趁虛而入。靈巧的舌帶著欣喜與著急擦過她的唇瓣與牙齒,尋到她的舌。舔抵纏綿,咬啃吮吸。那霸道兇狠的樣子,跟他以往作風簡直判若兩人。

蘇仝開始還萬分抵觸,拍拍拍打他肩頭後背,等到吻至後來,她已沈溺其中,享受地合上了眼睛。

等到這長吻結束,蘇仝眼睛再睜開時,都泛起一波一波的水花了。

“你……你發什麽瘋?”蘇仝惱羞成怒瞪著他。

溫涵搖搖頭,眸底還漾著歡悅與柔情,也不知他那搖頭動作是回答蘇仝上一個愛不愛梁曉梔的問題,還是回答他發瘋的問題。

蘇仝抿著嘴,想起剛才的問題,立馬煞風景,又不依不饒說:“我只問一遍,坦誠回答,有助於我對你人品鑒定。溫涵,除了我以外,你還跟別的人牽手接吻過嗎?”

溫涵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考慮怎麽回答。

蘇仝臉色開始陰沈。

溫涵立刻就點頭承認。

蘇仝臉色更陰沈了。

“那麽……除了牽手接吻,還有其他嗎?其他的身體接觸。”

溫涵困惑地偏偏頭。

蘇仝一下坐起來,手放在溫涵脖子上,前後搖了搖及其兇悍地解釋:“別給我裝傻!你明知道我是問你有沒有跟你的前女友上過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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